1944年豫西沦陷,他冒险返乡拉武装,父亲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窟

2025-12-12 13:30:15 90

声明:本文根据大量史料文献及亲历者回忆整理而成,在保证重大历史事件准确性的前提下,对某些细节做了文学性表达。

1944年秋,河南洛宁河底镇,地方实力派贺澍三对着刚从陕南辗转归来的儿子贺崇升,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时豫西沦陷,日寇环伺,贺崇升满怀激情,准备联络旧部,改造父亲手中的“洛卢人民自卫军五支队”,将其锻造成一把刺向敌人的利刃。

然而,父亲的态度却像一盆刺骨的冷水,浇得他心头发凉。

这支看似普通的民团武装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复杂的利益纠葛?

面对亲情与信仰的艰难抉择,贺崇升将如何破局......

1944年9月,豫西大地,秋风萧瑟。

洛宁县河底镇,贺家大院的后院书房内,一盏昏黄的油灯映照着父子二人的脸庞,光影明灭不定。

贺崇升,这位离家两年多的游子,风尘仆仆,面容清癯却目光灼灼。他看着眼前鬓角已添霜华的父亲贺澍三,语气恳切而急迫:“爹,现在日本人占了县城,到处都是伪军、土匪,豫西眼看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八路军迟早要渡过黄河来,我们得提前做好准备,把五支队牢牢抓在手里,到时候配合主力部队,打他个措手不及!”

贺澍三,河底镇乃至洛宁一带有名的实力派人物,他呷了一口浓茶,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抬起眼皮,浑浊却不失精明的双眼盯着儿子:“崇升,你在外面闯荡多年,见识广了,但家里的事,你不懂。这五支队,是我一手拉扯起来的,靠的是贺家几十年的名望和真金白银。现在它能保境安民,让河底镇这片地方不受土匪、散兵的骚扰,就够了。”

“够了?怎么能够!”贺崇升激动地站起身,在屋里踱步,“爹,这叫保境安民吗?这叫坐以待毙!日本人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今天他们不来,明天呢?后天呢?我们手上有枪有人,就该主动去打!五支队现在鱼龙混杂,军心涣散,必须进行彻底改造,把那些地痞流氓、投机分子都清理出去,换上我们信得过的人!”

贺崇升口中的“我们”,指的自然是党组织。

两年前,他与妻子孟又民在南召被国民党特务追捕,九死一生逃到陕南。本想去延安,却阴差阳错滞留下来。今年春天,豫西沦陷的消息传来,贺崇升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他敏锐地判断,日军战线拉长,后方必定空虚,八路军主力渡河南下是迟早的事。他必须回去,像一颗钉子,提前钉在故乡的土地上,为大军南下建立一个稳固的支点。

一踏上洛宁的土地,他惊喜地发现,父亲贺澍三竟也拉起了一支名为“洛卢人民自卫军五支队”的武装,自己当上了支队长。而他的堂弟,也是革命伙伴的成解,则担任着特务大队长。更让他欣慰的是,河底中心党支部也已悄然建立。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然而,与父亲的第一次深谈,就给了他当头一盆冷水。

贺澍三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崇升啊,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五支队里的人,哪个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今天你动了这个,明天就得罪了那个。就说那几个分队长,哪个不是一方的地头蛇?把他们逼急了,投了日本人当汉奸,这个责任谁来负?现在是乱世,水至清则无鱼,咱们得先活下去。”

“爹!这不是活着,这是苟延残喘!”贺崇升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父亲,“您忘了伊自耕先生是怎么死的?忘了温旭阳是怎么牺牲的?我们闹革命,不是为了在乱世里当个土皇帝,是为了救国救民!五支队必须掌握在党的手里,成为一支真正的人民武装!”

“党,党,党!”贺澍三猛地一拍桌子,油灯的火苗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你满脑子都是你的党!我问你,当年你和曲乃生他们把县中搞得天翻地覆,最后呢?曲乃生被撤职,韩达生被解聘,你们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是谁给你们收拾的?”

“你被特务追得像丧家之犬,是谁在家里担惊受怕?是我!是我贺澍三!”老人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现在你回来了,一开口就要动我的队伍。崇升,我告诉你,这支队伍是我贺家的根,是河底几百户乡亲的命!你想把它变成你那个党的枪杆子,我决不答应!”

父子俩的争吵,最终不欢而散。

贺崇升心里堵得难受。他知道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贺家能有今日的声望,父亲的苦心经营功不可没。他爱国,也正直,在灾荒年景,是他带头捐粮,甚至亲自带乡绅去陕州专署为灾民请赈。可一涉及到这支队伍的根本归属,父亲骨子里那种地方实力派的保守和狭隘就暴露无遗。

他不能等,更不能靠父亲的觉悟。

第二天一早,贺崇升便找到了自己的老搭档,如今在五支队担任特务大队长的堂弟成解,还有中心党支部的负责人王书敏、马时英等人。

几人凑在河边一处僻静的柳树下,贺崇升将与父亲的谈话和盘托出。

成解一听就火了,他把手里的柳条狠狠摔在地上:“我早就知道大伯是这个心思!他把这支队伍看成自己的私产了。崇升哥,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这特务大队里有一半是我的人,都是跟咱们一条心的穷苦兄弟。”

王书敏比较沉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旧眼镜,说道:“硬碰硬肯定不行。贺老先生在河底威望很高,我们要是公开跟他闹翻,会失去民心。我看,还是要从内部着手,采取‘掺沙子、挖墙脚’的办法,先把关键位置换上我们的人。”

贺崇升点了点头,这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看着众人,沉声道:“同志们,形势紧迫,我们必须尽快把分散在各地的党员都组织起来,成立洛宁中心县委,形成一个统一的领导核心。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有计划、有步骤地开展工作,改造五支队,迎接主力部队的到来。”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同志的脸:“我提议,我们马上召开一次会议,就在我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爹虽然固执,但只要我们做得隐蔽,他不会发现。”

众人一致同意。

1944年9月下旬的一个夜晚,月黑风高。

几条黑影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贺家大院的后罩房。这里是贺崇升小时候的书房,久已不住人,平日里只有仆人偶尔打扫。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从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贺崇升、成解、王书敏、马时英、刘紫池等几位洛宁地下党的核心成员围坐在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旁,压低了声音,气氛庄重而肃穆。

“同志们,我宣布,中共洛宁中心县委成立会议,现在开始。”贺崇升的声音不大,但字字千钧,“目前的形势,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日寇盘踞县城,国民党三十八军龟缩在上戈,对我们虎视眈眈,各种特务组织也像苍蝇一样盯着我们。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在这复杂的夹缝中,发展壮大我们的力量。”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首要任务,就是对洛卢人民自卫军第五支队进行改造。这支队伍是我们当前唯一能掌握的武装力量,但成分复杂,思想混乱。我父亲……他有他的顾虑,我们不能指望他。所以,我们必须自己动手。”

成解第一个表态:“崇升哥,你就下命令吧!特务大队这边,我负责。保证在一个月内,把那些害群之马都踢出去。”

王书敏也说:“我们可以利用整训的名义,对队员进行政治教育,宣传抗日思想,把真正有觉悟的青年吸收到我们身边来。”

会议一直开到后半夜,大家集思广益,制定了一系列周密的计划:如何安插党员到各个分队担任骨干,如何通过“诉苦运动”启发普通队员的阶级觉悟,如何以“清匪反霸”的名义清除队内的反动分子……

一切都在秘密而紧张地进行着。

贺崇升利用自己在父亲面前的“儿子”身份,时常向贺澍三“汇报”工作,当然,这些汇报都是经过精心包装的。

“爹,最近队伍里军纪涣散得厉害,前两天还有两个兵喝醉了酒,调戏街上的妇女,影响太坏了。我让成解把他们关了禁闭,准备严肃处理。”

“爹,我看了下账本,咱们的军饷开支太大了,很多人领着钱不干事。我琢磨着,得搞个考核,不合格的就淘汰掉,把钱用在刀刃上。”

对于这些看似为了“整顿军纪、节约开支”的举措,贺澍三虽有些疑虑,但终究觉得儿子是在为贺家着想,便默许了。

就这样,贺崇升等人一步步地蚕食着贺澍三对五支队的控制权。一批思想进步、作战勇敢的青年被提拔起来,而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与党离心离德的老油条,则被以各种名义“请”出了队伍。

五支队的风气,在悄然间发生着变化。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随着贺崇升的动作越来越大,尤其是在他提议将几个关键分队的队长都换成“自己人”后,贺澍三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些被排挤的老部下,纷纷跑到贺澍三面前哭诉、告状。

“老总,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我们跟着您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贺大少爷一回来,说撤就把我们撤了,这不公平!”

“支队长,大少爷这是要挖您的根啊!他换上来的那些人,都是一帮穷光蛋,整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起初,贺澍三还呵斥这些人,认为是他们自己不争气。但说的人多了,他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一天晚上,他悄悄找到一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让他去暗中查探。

几天后,老管家面色惨白地回来复命。他附在贺澍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贺澍三听着听着,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嘎嘎作响。

“好……好一个我的好儿子!”贺澍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迸射出骇人的寒光。

他终于明白,儿子之前所有的“汇报”,所有的“整顿”,都只是一个幌子。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彻底夺走这支队伍的控制权,把它变成共产党的武装!

这天下午,贺崇升像往常一样,来到父亲的书房,准备“汇报”一下近期的“整顿成果”。

一进门,他就感觉气氛不对。

父亲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几个五支队的老分队长,还有一些贺家的族老,分坐在两旁,一个个神情严肃,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爹,您找我?”贺崇升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贺澍三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将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死死锁在了贺崇升的脸上。

“崇升,”他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支队伍,到底姓贺,还是姓共?”

贺崇升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摊牌的时刻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父亲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爹,这支队伍既不姓贺,也不姓共。它姓‘民’,是洛宁人民的队伍,是用来打日本鬼子的!”

“好一个‘人民的队伍’!”贺澍三怒极反笑,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贺崇升的鼻子,厉声喝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地里搞的那些小动作!什么成立中心县委,什么发展党员,你当我贺澍三是又聋又瞎吗?”

“你!贺崇升!还有你,成解!”他转头怒视着站在贺崇升身后的堂侄,“你们两个,吃我贺家的饭,长大成人,如今却要挖我贺家的墙角!你们对得起贺家的列祖列宗吗?”

成解年轻气盛,当即反驳道:“大伯,我们不是挖墙脚,我们是为了抗日!现在国难当头,您还抱着那点家业不放,您才对不起列祖列宗!”

“反了!都反了!”贺澍三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门口的卫兵,大吼道,“来人!把这两个吃里扒外的逆子,给我拿下!”

几个卫兵闻声冲了进来,手持长枪,面面相觑,却不敢上前。

一边是德高望重的老支队长,一边是少当家和特务大队长,他们帮谁都不是。

贺崇升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知道,今天这一关,躲不过去了。他看着暴怒的父亲,心中百感交集,有痛心,有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

“爹,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和民族。将来有一天,您会明白的。”

“我明白个屁!”贺澍三一把夺过旁边卫兵手里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贺崇升的胸膛,“我只明白,今天有我没你!你现在就给我一句话,这支队伍,你到底还给不还给我?!”

整个书房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冰冷的枪口,对准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贺崇升看着父亲那双因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能感受到从枪口传来的彻骨寒意。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求饶,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雕像。

他知道,父亲此刻正在气头上,但虎毒不食子,这一枪,或许只是威吓。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人站了出来。

是王书敏,那个平日里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教书先生。他快步走到贺崇升身边,挡在了枪口前,脸色平静地对贺澍三说:“贺老先生,队伍的归属问题,我们确实有分歧。但是,您可能还不知道一件事。

就在昨天,您最信任的副支队长李四麻子,已经带着他手下的一个分队,悄悄去县城见了日本人……”

贺澍三持枪的手猛地一抖,瞳孔瞬间收缩。他死死地盯着王书敏,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王书敏面不改色地迎着他的目光,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缓缓展开。那是一份刚刚从内线传出的密报,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李四麻子与日军特务机关接头的地点和时间。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薄薄的纸条上,空气凝固到了极点。

贺澍三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握着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枪口无意识地晃动着,从王书敏的身上,移到了贺崇升的脸上,最后,竟缓缓转向了旁边那些刚才还在煽风点火的族老和分队长们……

李四麻子要投敌!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在贺澍三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李四麻子是谁?那是跟他一起喝过血酒,拜过把子的兄弟!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贺澍三可以怀疑任何人,甚至怀疑自己的亲儿子,但从未怀疑过李四麻子。

“不……不可能!这绝对是你们为了夺权,编造出来的谎言!”贺澍三的声音嘶哑,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王书敏冷静地将纸条递到他面前:“贺老先生,是真是假,派人去李四麻子的驻地一看便知。如果他在,我们任凭您处置。如果他和他的人……已经不在了呢?”

贺澍三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纸条上,上面的字迹他认得,是安插在伪军内部的线人传出的。他颤抖着伸出手,却又猛地缩了回来,仿佛那张纸有千斤重。

屋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些刚刚还在义愤填膺声讨贺崇升的族老和分队长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猜疑。

如果连李四麻子都……那他们中间,还有谁?

贺澍三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那眼神里的怀疑和冰冷,让每个人都如坐针毡。

“爹!”贺崇升抓住这个机会,上前一步,沉声说道,“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李四麻子一旦投敌,他熟悉我们五支队的一切部署,日军必定会趁机对我们进行围剿!河底镇危在旦夕!”

成解也立刻附和:“大伯!我们必须马上行动!第一,立刻封锁消息,稳住部队。第二,马上派人去追,能追回来最好,追不回来,也决不能让他把我们的布防图交给日本人!”

贺澍三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回太师椅上。他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背叛,来自最信任的人的背叛,这比儿子“夺权”带来的打击要致命得多。他一生最重“义气”二字,到头来却被“义气”二字捅了最狠的一刀。

他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你们……去办吧。这个家,这支队伍……我不管了。”

贺崇升和成解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没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出门,开始紧急部署。

一场针对五支队的血雨腥风,被一场更大的危机暂时压了下去。

贺崇升当机立断,命令成解亲率特务大队,火速追击李四麻子。同时,他以贺澍三的名义,紧急召集所有分队长开会,宣布李四麻子叛变投敌,并以此为契机,对整个五支队进行紧急整编。

危急时刻,之前那些摇摆不定的中间派,为了自保,也纷纷倒向了态度坚决、行动果断的贺崇升。

经过一夜的紧张行动,虽然没能追上早已逃之夭夭的李四麻子,但贺崇升却因祸得福,借着“清查内奸、肃清叛党”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将整个五支队的军事指挥权和人事任免权,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洛宁中心县委的同志们,被迅速安插到各个要害部门。五支队,这支曾经带有浓厚封建家天下的地方武装,终于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完成了向党领导下的人民武装的初步转变。

书房里,贺澍三一夜未眠。

天亮时,贺崇升推门而入,看到父亲枯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石像。

“爹。”贺崇升轻轻叫了一声。

贺澍三缓缓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他看着儿子,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贺崇升将一杯热茶递到父亲手里:“爹,李四麻子跑了,但他没能带走太多人。队伍稳住了。”

贺澍三捧着茶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许久,才长叹一声:“我老了,也错了……崇升,这支队伍,以后就交给你了。只求你……给贺家留条根,给河底镇的乡亲们,留条活路。”

贺崇升重重地点了点头:“爹,您放心。共产党人闹革命,不是为了改朝换代,是为了让天下的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河底镇,只会比以前更好。”

从此,贺澍三彻底放手,不再过问五支队的任何事务,成了一个名义上的支队长。而贺崇升,则成为了这支武装的实际掌舵人。

在洛宁中心县委的领导下,五支队的面貌焕然一新。他们打击土匪恶霸,保护商旅,开仓放粮,救济贫民,很快赢得了洛宁及周边地区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随着力量的壮大,贺崇升不再满足于偏安一隅。他派出精干的小分队,主动出击,袭扰日伪军的交通线,拔除他们的外围据点,在洛宁、宜阳、陕县、渑池四县交界地带,搅得天翻地覆。

五支队的威名,甚至传到了黄河北岸的八路军太岳军区。

1944年10月,太岳军区第四军分区司令员韩钧,接到了来自中央的密令:率部渡过黄河,南下豫西,开辟新的抗日根据地。

韩钧对黄河南岸的情况两眼一抹黑,正在发愁如何立足之时,一份关于洛宁贺崇升和五支队的情报,送到了他的案头。

“在洛宁,有一支我们自己的队伍?”韩钧又惊又喜,立刻派出侦察员,潜渡黄河,前往洛宁寻找贺崇升,核实情况。

几天后,一个化装成商贩的八路军侦察员,几经辗转,终于在河底镇见到了贺崇升。

当对方表明身份,并拿出韩钧司令员的亲笔信时,贺崇升激动得热泪盈眶。

终于!终于和主力部队联系上了!

他紧紧握着侦察员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请你马上回去报告韩司令员,豫西的门,我们已经为他打开了!洛宁就是你们的家!”

贺崇升详细向侦察员介绍了豫西地区的敌我态势、日伪军的兵力部署、国民党部队的态度以及五支队自身的情况。他还亲手绘制了一份详尽的地图,标明了可以安全渡河的渡口和进入洛宁后的行军路线。

有了贺崇升和五支队这个坚实的“内应”,韩钧南下的决心更加坚定。

1944年12月,韩钧率领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支队,在地方部队的配合下,于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强渡黄河天险,踏上了豫西的土地。

早已等候在南岸的贺崇升,亲自带着五支队的精锐,迎接王师的到来。

两支队伍会师的那一刻,漫天风雪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韩钧紧紧抱着贺崇升,激动地说:“崇升同志,你和你的同志们,为我军进入豫西立下了头功!”

贺崇升眼含热泪:“司令员,欢迎回家!”

有了五支队的引路和策应,韩钧的部队如鱼得水,迅速在洛宁站稳了脚跟。贺崇升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五支队,毫无保留地交给韩钧指挥,并主动要求将五支队与主力部队合编,接受正规化改造。

在随后开辟豫西抗日根据地的艰苦斗争中,由五支队改编而成的八路军战士,作战勇猛,熟悉地形,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贺崇升,这位从17岁就投身革命的青年,在经历了与组织的失联、被特务的追杀、与父亲的决裂等一系列艰难险阻后,终于在1944年这个寒冷的冬天,亲手将革命的火种,引回了自己的家乡,为我军开辟豫西根据地,建立起了一座不朽的功勋。

豫西的群山,见证了这位赤子的忠诚与担当。他的故事,也与这片英雄的土地一起,被永远地载入了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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