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名老知青国庆来旅游,我招待7天花38万,临走前他们只留下1句“谢谢招待”就走了,4天后老婆递给我1个牛皮纸袋,打开后我当场愣住了

2025-11-22 18:01:33 189

“三十八万!整整三十八万啊,老郑,你疯了不成?”

李娜死死攥着银行流水单,指节发白,声音几乎撕裂客厅的空气。

七天前,郑伟民豪气冲天,亲自开车去浦东机场接二十三名黑龙江老知青,信誓旦旦要让他们“过皇帝般的日子”。

五星酒店、蟹宴、黄山缆车、私房菜……每刷一次卡,老知青们笑得越开心,郑伟民心里越得意。

可送机那天,二十三人排队握手,只扔下一句冰冷的“谢谢招待”,转身就消失在安检口。

郑伟民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魂魄。

4天后,王秀兰风尘仆仆推开公司大门,手里拎着一个泛黄的牛皮纸袋。

“老郑,他们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可别当场拆,回家再看。”

郑伟民颤抖着撕开封口,二十三张皱巴巴的信纸滑落桌面。

第一行字赫然入目:“老郑,对不住,我们骗了你……”

01

那是中秋前两天的中午,我正在公司会议室里和大家商量下一个季度的市场推广方案。

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来自黑龙江的陌生号码,我本来以为是广告推销,就没打算理会。

可是它响了一次又一次,足足叫了四遍,我才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心里想着要是骚扰电话就直接拉黑。

“喂,您好,请问是老郑吗?我是刘建华啊。”

刘建华?这三个字一下子把我拉回到了五十年前在黑龙江北大荒插队时的情景,那时候他是个皮肤黝黑、力气特别大的生产队长,我们这帮知青都亲切地喊他老刘。

“老刘!我的天哪,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联系方式的?”我激动得声音都开始发抖,手里的笔也掉在了桌子上。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托了好几个老战友帮忙打听,总算是问到了你的手机号,老郑,我听说你在上海混得风生水起,开了一家大公司,对吧?”

“还算可以吧,就是一家中等规模的企业而已,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还能扛得住吗?”

“我们这些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但还能四处走动走动,老郑,我这次给你打电话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我们当年那批老知青大家商量好了,想趁着中秋假期来上海转转,顺便大家聚一聚,你觉得方便安排吗?”

我当时激动得直接拍了一下会议桌,大声说道:“当然方便了,太方便了!你们一共要来多少人,我好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一共二十三人,包括我在内,当年我们那个生产小队里还健在的基本上都打算过来。”

二十三人啊!我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热浪,那些年在黑龙江冰天雪地里的日子虽然艰苦无比,但是大家伙儿之间的感情却像亲兄弟一样深厚。

我们一起上山砍柴,一起下河捕鱼,一起在漫长的冬夜里围着火堆讲故事聊天,那些经历是我这一辈子最珍贵的记忆财富。

“没问题!你们全都过来吧!我负责全部的吃住行玩,我要让你们见识见识我郑伟民现在在上海的能耐和实力!”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心情激动得像个年轻人一样,秘书小王轻轻敲门进来问道:“郑总,会议还要继续讨论下去吗,大家都等着您的指示呢?”

“今天就不开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提前下班休息吧,我请客吃下午茶庆祝一下!”

回到家里,我兴奋地跟妻子李娜讲起了这件事,李娜正在客厅里整理花瓶,听完我的描述之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二十三人?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老郑,这笔开销估计得不少钱吧,我们家最近的资金周转还算紧张的。”

我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说道:“这些都是和我一起经历过生死苦难的老战友,钱财算得了什么呢,当年在黑龙江,要不是他们多次救我一命,我早就冻死饿死了。”

“现在我终于有了一点能力,如果不好好招待他们一次,我郑伟民还算什么男人,还配叫他们兄弟吗?”

李娜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这个人就是太重感情了,不过既然是老战友,该花费的还是要花费,只是你别把话说得太绝对,万一中间出点意外情况怎么办?”

“绝对没有万一,我郑伟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坚决地打断了她的话。

“明天一早我就去预订酒店,必须是上海最顶级的六星级酒店,还要联系最著名的私房菜馆和专车接送服务!”

那天夜晚我兴奋得根本睡不着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五十年前和这些老战友们一起劳作的画面,老刘教我们如何在雪地里辨别方向,老赵跟我一起偷偷从生产队仓库里拿玉米,老孙总是把自己的那份稀饭分给我们这些从城市来的瘦弱知青。

这些老战友,都是我这一生当中最不能忘记、最值得用一切去回报的人。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开始忙碌起来,首先联系了上海外滩附近最豪华的六星级酒店,预定了十二个豪华标间和一个总统套房。

接着又打电话给最有名的沪上私房菜餐厅,提前包下了整个后院,还安排了专业的豪华商务车队负责全程接送服务。

粗略计算一下,这七天的时间至少需要花费三十五万元,李娜看到我列出的账单清单时,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老郑,你这是不是有点太疯狂了,三十五万元足够在我们老家买一套不错的房子了!”

“买房子做什么,战友之间的深厚情谊比任何房子都宝贵!”我豪情万丈地回答道。

“别说三十五万元,就算七十万元我也心甘情愿地拿出来!”

李娜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太了解我的性格了,一旦我下定决心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四天之后,老刘他们终于抵达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我亲自开着自己的进口宝马轿车去接机,远远就看到一群老人拖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出口处。

五十年没有见面了,大家的头发都白了,脸上的皱纹像刀刻一样深,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熟悉的身影。

“老郑!”老刘第一个发现了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老刘!你还是这么精神矍铄,一点都没有老啊!”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其他老战友也纷纷围了上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当年的事情,我看着这些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心里百感交集。

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当年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如今都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

“走吧,先去酒店休息一下,今晚我带大家去吃上海最正宗的本帮菜大餐!”

我挥手招呼着专车队伍,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老战友度过一个终身难忘的愉快假期。

02

我把二十三名老知青全部安排进了上海外滩最奢华的六星级酒店,我的心情就像过大年一样喜气洋洋。

这家酒店的豪华标间一晚就要两千五百元,总统套房更是高达五千元一晚,七天下来光是住宿费用就要花费二十二万元。

但是当我看到老战友们脸上露出惊喜和感动的表情时,我觉得再多的钱花出去都完全值得。

“老郑,这房间也太高级太舒服了吧?”老赵拉着我的手臂,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我活了七十五岁,这还是第一次住进这么高档的酒店,感觉自己像进了皇宫一样。”

“这哪里算什么,还有更多更好的安排等着大家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

“晚上我们去南京路上的老字号餐厅吃蟹宴,明天一早去爬黄山,下午参观豫园和城隍庙,晚上欣赏沪剧表演!”

老刘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说道。

“老郑,你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不值得你这么奢侈地招待啊。”

“你们在说什么傻话!”我瞪了他一眼,语气坚定地说道。

“当年在黑龙江,你们哪一个没有救过我的命,现在我终于有能力了,如果不好好让你们享受一次,我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的!”

安顿好大家之后,我开始正式执行我的“顶级招待计划”,第一顿晚餐就选择了上海最著名的蟹宴餐厅,点了十二只大闸蟹,还有各种山珍海味。

看着老战友们吃得满嘴流油、赞不绝口的样子,我心里别提有多开心和满足了。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微笑着说:“先生,一共一万零五百元。”

我毫不犹豫地拿出信用卡刷了卡,一万零五百元在当年是我们几个月的工资总和,但是现在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能够让老战友们这么高兴,花再多的钱我都觉得心甘情愿。

第二天清晨,我包租了一辆豪华大巴车,带着二十三名老知青前往黄山风景区,司机师傅老钱是我的多年老朋友,专门提供高端旅游包车服务。

“郑总,这次带了这么大一个团队,二十三人包车七天,您这笔费用可真是不少啊。”老钱一边开车一边和我闲聊起来。

“他们都是我五十年前在黑龙江的生死战友,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玩得尽兴开心。”我坐在副驾驶,回头看着车厢里的老知青们,心里暖融融的。

到达黄山脚下之后,我为每一位老战友都购买了缆车往返票,老孙腿脚不太灵便,我特别安排了两个工作人员全程搀扶着他上下山。

在黄山迎客松前,大家兴奋得像回到了年轻时代,不停地拿出手机拍照留念纪念。

“老郑,快过来一起拍张大合影吧!”老刘大声招呼着大家排好两排队伍。

我正准备走过去加入,老赵突然说道:“老郑,你来给我们拍照吧,你的摄影技术一直是我们当中最好的。”

我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笑着接过了相机,看着镜头里二十三张布满皱纹却满是笑容的脸庞,我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幸福,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呢?

拍完合影之后,大家开始自由活动,我发现他们总是几个几个地聚在一起低声聊天,却很少主动过来找我说话。

我走过去想加入他们的谈话圈子,他们就会突然停下来,客气地冲我笑了笑,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到别的地方。

中午在黄山山脚下的特色餐厅用餐,我点了一大桌子当地名菜,老知青们吃得津津有味,但是我注意到他们在发朋友圈的时候,从来没有提到是我请客。

照片里只有精美的菜肴和美丽的风景,配文写着“黄山脚下品尝美食”,没有一个字提到我的名字和付出。

下午我们前往豫园和城隍庙,我请了专业的历史导游为大家详细讲解每一个景点的来历和故事,门票加上导游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晚上欣赏沪剧表演,我订的是剧院最好的贵宾包厢,每张票价高达五百元。

七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我的银行卡总共被刷掉了三十八万元,住宿费用二十二万元,餐饮费用十万元,交通门票等杂费六万元。

这个数字虽然让我有点心疼,但是更让我心疼的是老知青们的态度变化,他们客气得让我感到一丝寒意。

用餐的时候,他们会说“郑总您辛苦了”,但是语气听起来就像在对待一个陌生的服务提供者一样。

他们会夸奖菜品美味,会感谢我的周到安排,但是我总觉得缺少了当年在黑龙江雪地里那种可以生死相依的真挚情感。

第五天晚上,在豫园附近的一家高端私房菜馆里,我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直视着老刘的眼睛问道。

“老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隔阂了,我怎么总觉得你们大家跟我保持着距离呢?”

老刘愣了一下,其他老战友也纷纷停下了筷子,整个包厢突然变得安静异常,只剩下空调的轻微嗡嗡声。

“老郑,你真的是想太多了。”老刘勉强笑了笑,但是笑容看起来有些不自然,“我们大家都非常感激你的盛情款待,真的发自内心。”

“是啊,老郑,你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可能有意见呢……”老赵也跟着附和,但是话说一半就突然停住了。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他们明显是在敷衍我,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但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们这么真心实意,花了这么多钱,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

那天晚上回到酒店,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抽了整整一包烟,李娜打来电话关心地问道:“情况怎么样,大家玩得开心吗?”

“挺好的,大家都非常开心。”我违心地回答道,不想让她担心我的情绪。

“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李娜太了解我了,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了而已。”我敷衍了过去。

“后天他们就要回去了,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挂断电话之后,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上海夜景灯火辉煌,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真心付出换不来同样的真心回应呢?

为什么我掏心掏肺地对待他们,他们却把我当成了一个外人而不是老战友呢?

03

第六天的行程是游览东方明珠塔和上海博物馆,本来应该是一个轻松愉快的日子才对。

但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老知青们的表现让我感到越来越困惑和深深的失落。

他们始终保持着一种礼貌的距离感,就好像我只是他们的专业导游,而不是五十年前一起在黑龙江吃苦的生死兄弟。

早上在酒店大堂集合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老孙在跟老钱低声交谈着什么。

“这几天玩得真是太尽兴了,比我们当年想象中的上海还要繁华热闹得多。”

老钱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啊,这次真的是大开眼界了,老郑这个人还真是有本事,能在上海发展得这么成功。”

他们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像在讨论一个遥远的成功陌生人,而不是他们的老朋友老战友。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但还是强颜欢笑地走过去招呼大家。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今天我们先去东方明珠塔,那可是上海的地标性建筑,登高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风光。”

在东方明珠塔上,我依然尽心尽力地为每个人服务,买票、安排拍照、讲解历史,每一个细节都不遗漏。

但是我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老知青们把我当成了一个尽职尽责的东道主,而不是他们的老伙计。

在观光层前,大家又开始组织合影留念,这次我主动开口说道:“我也想一起拍几张照片留作纪念。”

老刘连忙回应道:“当然可以,老郑你站到中间位置来,大家都让一让。”

但是拍完照片之后,我注意到他们在查看照片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老赵甚至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张照片我们就不发到朋友圈了吧。”

为什么不发呢?我心里充满了疑惑,但是没有当场问出口来。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个地方做错了什么,让他们对我产生了成见和误解呢?

中午在塔下附近的五星级餐厅用餐,我点了一桌子上海特色海鲜大餐,老知青们吃得非常香甜开心。

正在大家吃得高兴的时候,老刘的手机响了,是他儿子从老家打过来的电话。

“爸,您在上海玩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拍很多照片回来给我们看看?”

“玩得特别好,住的是六星级酒店,吃的全是高档大餐,去的景点也都是上海最著名的。”老刘笑呵呵地回答道。

“那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你们老一辈人出来玩可得注意身体别太累。”

“钱我们不用操心,都是……”老刘说到一半突然看了我一眼,赶紧改口说道,“都是有好心人请客的。”

有好心人请客?我心里猛地一震,在老刘的口中,我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好心人”,不再是老郑,不再是他的老战友。

下午在上海博物馆,我为每一位老战友都买了精美的纪念品平安吊坠,希望他们身体健康家庭幸福。

老知青们接过吊坠都连声道谢,但是我从他们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五十年前那种温暖的兄弟光芒。

那天晚上,我安排大家去剧院观看了一场经典的沪剧表演,演员把故事演绎得精彩纷呈,掌声不断。

但是我却完全无心欣赏,脑子里想的全部是这几天发生的大小事情。

散场之后,在回酒店的豪华大巴车上,老知青们聊得热火朝天,他们谈论着上海的巨大变化,谈论着各自的儿孙生活。

我坐在前排静静听着,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疏离感。

我是这辆车上的局外人,他们是一个紧密的集体,而我只是那个出钱让他们享受的人。

金钱可以买到周到的服务,可以买到礼貌的客气,但是绝对买不到真正的内心情感。

当晚回到酒店之后,我没有像前几天那样去每个房间串门问候,而是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套房。

我躺在床上反复回想着这七天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觉得哪里出了大问题。

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合影发到朋友圈呢?

为什么总是用“郑总”来称呼我,而不是亲切的“老郑”呢?

为什么他们之间聊得那么投机,但是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呢?

我拿出手机,一条一条地翻看他们这几天发的朋友圈动态,照片有很多,都是上海的著名景点和美食。

配文写得也很生动精彩,但是从头到尾没有一张照片里有我的身影,没有一句话提到我的付出和名字。

我就像一个完全隐形的人,存在却不被任何人承认和记住。

深夜的时候,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低沉的说话声,那是老刘和老赵的房间,他们在聊天。

我本来不想偷听的,但是无意中听到了他们提到我的名字。

“老郑这个人真的变了太多,有钱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是老赵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到处都在显摆自己的财富,生怕我们这些穷战友不知道他有多成功。”老刘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五十年前在黑龙江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一个爱炫耀的人啊。”

“有钱真的会让人迷失本性,估计他早就忘记了当年那些苦哈哈的日子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如同被刀割一样疼痛难忍。

原来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爱显摆的土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暴发户。

我花费三十八万元招待他们,在他们看来不是真心回报,而是赤裸裸的炫富行为。

我想立刻敲门进去解释清楚,告诉他们我的真实想法和内心,但是又害怕会让场面更加尴尬难堪。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第二天是他们在上海的最后一天,我本来安排了外滩购物和自由活动,但是心情已经完全没有了。

我机械地履行着东道主的各种职责,帮他们联系高端商场,安排最后一顿丰盛的告别晚宴。

那顿晚宴是在上海最顶级的私房菜餐厅,一桌菜肴的总价高达八千多元。

但是整个用餐过程,我都感觉自己像一个多余的外人,老知青们聊着他们的家常琐事,偶尔客气地跟我说几句话,但那种距离感让我几乎窒息。

吃完饭结账的时候,我听到老钱在跟老孙低声说道:“明天就要回黑龙江了,这几天过得像在做梦一样奢侈。”

老孙点头附和道:“是啊,这辈子估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高端待遇了。”

待遇?他们把我的真心招待称作是待遇,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04

第七天早上,我早早地就来到了酒店大堂等待大家,今天是送别的日子,我的心情复杂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七天的时间,我倾尽所有地招待这些老知青,总共花费了三十八万元。

但是换来的却是他们的礼貌客气和明显疏远,我不知道今天的告别会是什么样子。

老知青们陆陆续续地下楼,拖着收拾好的行李箱在大堂集合,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些旅途的疲惫,但更多的是满足的笑容。

这几天的上海之旅,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一次难得的豪华体验和难忘回忆。

“老郑,这几天真的太辛苦你了。”老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让你花费这么多钱财了。”

“说什么花费,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强撑着笑容回答道。

“走吧,我亲自送你们去浦东机场,确保一切顺利。”

豪华大巴车缓缓驶向机场,一路上我几乎没有开口说话,老知青们在车厢里聊着这几天的各种见闻和感受。

他们说着上海的繁华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说六星级酒店住得无比舒适,说那些高档餐厅的菜品美味可口。

但是他们讲述这些的时候,就好像在分享一个与我完全无关的精彩故事。

到达浦东机场之后,我帮他们办理登机手续,安排行李托运,一切井井有条。

在候机大厅里,我们围坐成一圈,静静等待登机广播的响起,气氛有些尴尬,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郑,你在上海的发展真的让我们刮目相看。”老孙首先打破了沉默。

“当年谁能想到,你会成为我们这批知青当中最成功的那个大老板呢。”老赵也跟着感慨道。

成功?什么才叫真正的成功呢,有钱就算是成功了吗?

我看着他们脸上客气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凉和无奈。

我宁愿回到五十年前,回到那个一无所有但是战友情深似海的纯真年代。

登机广播终于响起,老知青们开始收拾随身携带的物品,我站起来准备送他们到安检口。

走到安检口,该正式告别了,我内心期待着一个温暖的拥抱,期待着一句发自肺腑的真诚话语,期待着能够重新找回五十年前的兄弟情谊。

但是残酷的现实让我彻底失望了,老刘走过来,伸出手跟我握了握手:“老郑,谢谢你的招待。”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然后他转身就离开了。

其他二十二个人也依次走过来,跟我握手,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谢谢你的招待。”

没有热烈的拥抱,没有感动的眼泪,没有依依不舍的回头。

他们就这样消失在了安检口的另一侧,就像二十三个普通的游客,在上海结束了一次愉快的豪华旅行。

我站在安检口外面,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七天的时间,三十八万元的花费,换来的竟然只是这么一句冷冰冰的客气“谢谢你的招待”吗?

李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她看出了我的失落,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说道:“走吧,我们回家。”

我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回家的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李娜也很体贴地没有多问,她知道我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这种巨大的失落情绪。

回到家里,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点燃一支烟,看着烟雾在空中缓缓升起慢慢消散。

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地方,是不是我的招待方式存在很大问题呢?

是不是我太急于展示自己的成功,反而让老战友们感到了无形的压力和不适呢?

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真心付出换不来同样的真心回应呢?

为什么我掏心掏肺地对待他们,他们却把我当成了一个陌生的东道主而不是老兄弟呢?

那天晚上,我彻底失眠了,我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反复播放着这七天的每一个细节画面。

每一个小小的片段都在提醒我,我和这些老知青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无法逾越的深沟大壑。

这道鸿沟不是因为时间的流逝,也不是因为地理的距离,而是因为我们已经变成了完全不同世界的人。

05

老知青们离开之后的这四天,我整个人就像丢了魂魄一样浑浑噩噩。

白天在公司里我强装镇定,开会、审批文件、接待客户,一切都按照正常节奏进行。

但是晚上回到家之后,我就会一个人坐在书房里发呆,脑子里想的全部是这七天发生的大小事情。

李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几次试图跟我聊天,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要告诉她,我花费三十八万元招待老战友,结果却被当成爱显摆的暴发户吗?

难道要告诉她,那些我视为生死之交的老伙计,其实早就把我当成了完全的外人吗?

“老郑,你到底是怎么了,从机场回来之后就魂不守舍的样子。”第二天晚上,李娜终于忍不住了。

“是不是那些老战友说了什么让你难受的话语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他们都非常客气,一句重话都没有。”

“客气?”李娜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继续追问道。

“真正的战友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老郑,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看着妻子关切的目光,想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最后只是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李娜叹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太了解我的性格了,有些事情我不愿意说的时候,谁也撬不开我的嘴巴。

第四天,我正在公司开早会的时候,秘书小王敲门进来报告:“郑总,有人找您,说是您的老朋友来了。”

我的心里猛地一惊,难道是老刘他们又返回上海了?

我连忙说道:“快请进来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但是推门进来的并不是老知青,竟然是......

06

推门进来的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女人,她穿着朴素却干净的衣裳,手里提着一个陈旧的布包,脸上带着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微笑。

我愣住了,脑子里迅速搜索着记忆,这个女人是谁呢,她为什么说自己是我的老朋友。

她看到我的表情,轻轻笑了笑,走上前来说道:“老郑,你不认识我了吧,我是当年黑龙江生产队里的小护士,王秀兰啊,当年给你包扎过伤口的那个小丫头。”

王秀兰!我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五十年前,那时候我因为砍柴时不小心被斧头划伤了手臂,是她这个刚从卫校毕业的小护士日夜守着我换药护理。

“秀兰!你怎么来了上海,你不是一直留在黑龙江老家吗?”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赶紧让她坐下倒茶。

王秀兰摆摆手说道:“老郑,这次老刘他们来上海玩,我本来也想一起过来的,但是家里孙子突然生病了,我就没成行。”

“后来我听他们回来讲了这七天的事情,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决定自己过来一趟,当面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

我心里一紧,赶紧问道:“他们都跟你说了什么,我这七天招待得不好吗,还是哪里让他们不满意了。”

王秀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老郑,你别急着自责,其实他们回来之后都夸你招待得周到豪华,说这辈子没住过那么好的酒店吃过那么贵的饭菜。”

“但是他们心里也憋着一些话没当面说出来,怕伤了你的面子,现在我作为当年队里唯一的女知青,来帮他们把话带到。”

我点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心里却像猫抓一样难受。

王秀兰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老郑,你知道吗,当年我们这批知青下乡的时候,大家都是从城市来的娇生惯养的孩子,到了黑龙江那冰天雪地里,很多人第一年就撑不住了。”

“你郑伟民是其中最瘦弱的一个,冬天冻得手脚都裂口子,夏天蚊虫叮咬得全身是包,但是你从来不抱怨,还总是帮别人干活。”

“老刘他们说,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乐观精神,大家才咬牙坚持了下来,后来你回城后大家还经常提起你,说你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

我听着这些话,眼眶有点湿润,没想到五十年来他们心里一直记着我。

王秀兰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你花了三十八万元招待大家,本来是件大好事,但是老刘他们这些老头子脸皮薄,自尊心强。”

“他们觉得自己现在退休金不多,儿女也不富裕,突然被你这么高规格招待,心理上接受不了,觉得像是在接受施舍一样。”

“尤其是你每次结账刷卡的时候那么豪气,他们表面上笑着,心里却在想,我们是不是成了你的炫富道具了。”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我太想表现自己的成功,反而让他们产生了压力。

王秀兰看着我的表情,安慰道:“老郑,你别太往心里去,他们其实都很感激你,只是不会表达而已。”

“老刘让我带了一封信给你,是大家一起写的,你看完就明白了。”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我迫不及待地拆开,里面是二十三张手写的信纸,每个人都写了满满一页。

老刘的信开头写道:“老郑,谢谢你的盛情款待,这七天我们过得像皇帝一样舒服,但是我们更想念当年一起吃窝头啃咸菜的日子。”

老赵写道:“当年你生病的时候,我分给你半碗玉米粥,你现在用三十八万元还我们,我们欠你的太多了。”

老孙写道:“我们不是不领情,只是怕配不上你的好,回去后我们商量好了,每年中秋都寄黑龙江的特产给你。”

每一封信都饱含深情,字里行间是五十年的兄弟情谊,我看得热泪盈眶,手都在颤抖。

王秀兰笑着说道:“老郑,你哭什么,他们还让我转告你,明年他们自己出钱来上海,不让你花一分钱,就想跟你一起喝茶聊天回忆过去。”

我擦了擦眼泪,激动地说道:“秀兰,你帮我告诉他们,就说明年我去黑龙江看他们,我要住他们的炕头,吃他们的农家饭。”

王秀兰点点头说道:“好,我一定带到,他们听到了一定高兴坏了。”

送走王秀兰之后,我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原来误会就这样解开了。

我立刻给李娜打电话,兴奋地说道:“娜娜,你猜怎么着,那些老战友其实一直把我当兄弟,只是脸皮薄不会表达。”

李娜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我就说嘛,你郑伟民的心是金子做的,怎么可能换不来真心。”

当天晚上,我把那些信一件一件读给李娜听,我们俩抱在一起笑了好久。

07

第二天一早,我精神百倍地来到公司,秘书小王惊讶地问道:“郑总,您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是不是中彩票了。”

我哈哈大笑说道:“比中彩票还高兴,我那些老战友的心结解开了,我们的兄弟情比五十年前还深厚。”

我当即决定,要为老知青们做一件长久的事情,不能只是这一次招待。

我召集公司高层开会,宣布成立一个“知青关爱基金”,每年拿出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五,专门帮助当年黑龙江生产队的知青及其后代。

基金第一笔钱就是五十万元,用于改善老刘他们村子的医疗条件,建一个小型诊所。

我亲自打电话给老刘,激动地说道:“老刘,我决定了,每年拿钱帮咱们的老伙计们改善生活,你们别客气,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基金。”

老刘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终于哽咽着说道:“老郑,你这是让我们这些老头子怎么报答啊。”

我笑着说道:“报答什么,当年你们救我一命,现在轮到我了。”

挂断电话后,我又联系了黑龙江当地政府,捐款修建了一条从村子到县城的柏油路,取名“知青情谊路”。

路修好那天,老刘他们发来视频,二十三个老头子站在路牌前敬礼,眼泪汪汪。

我看着视频,也忍不住哭了,但这次是幸福的眼泪。

公司因为这个公益项目,形象大为提升,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销售额一年翻了两番。

客户们都说,郑伟民的公司有情有义,值得长期合作。

我还组织公司员工去黑龙江体验知青生活,让年轻人了解那段历史,回来后大家工作劲头更足了。

08

一年后,中秋节前,老刘他们如约自己出钱来了上海,这次只有十个人,其他人身体不好没来。

他们住的是普通宾馆,吃的是家常菜,但我们聊得比上次还开心。

老刘带来了黑龙江的特产,野山参、松子、笨鸡蛋,满满两大箱子。

我们一起去了外滩散步,我没有开车,就挤地铁,像五十年前一样肩并肩。

老赵感慨地说道:“老郑,这次我们自己花钱,心里踏实多了。”

我笑着说道:“下次我去你们那儿,也让我住炕头,吃咸菜疙瘩汤。”

大家哈哈大笑,笑声在黄浦江边回荡。

晚上我们包了一个小饭馆,点了二十道家常菜,总共才花了八百元。

老孙举杯说道:“老郑,这杯酒敬你,五十年的兄弟情,比什么都贵重。”

我一饮而尽,眼眶又湿了。

这次他们走的时候,每个人都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刘最后说:“老郑,明年黑龙江见,我们炕头热着呢。”

送走他们后,我站在浦东机场,望着飞机起飞,心里充满了满足。

金钱买不到的兄弟情,我终于找回来了。

09

从那以后,我每年都去黑龙江两次,一次中秋,一次春节。

每次去都住老刘家炕头,吃农家饭,帮他们干农活。

村里的孩子们叫我郑爷爷,我给他们讲知青故事,教他们做人道理。

公司也越做越大,我成了上海商界的传奇人物,但最骄傲的还是那二十三个老战友。

李娜陪我一起去,她和王秀兰成了闺蜜,两人一起包饺子聊家常。

老知青们的生活越来越好,诊所建起来了,路修通了,孩子们上学也方便了。

我还资助了五个知青后代上大学,他们毕业后有的来我公司工作。

老刘八十岁生日那天,我包机把大家都接来上海,在外滩游轮上办了寿宴。

二十三个老头子穿着我定制的唐装,胸前别着“知青五十周年”徽章。

老刘举杯颤抖着说道:“老郑,没有你,我们这辈子值了。”

我笑着回答:“老刘,没有你们,我郑伟民什么都不是。”

那一刻,黄浦江的夜风吹来,我们的眼泪混着江水,五十年的风雨,终于化作了最美的彩虹。

10

如今我七十五岁了,公司交给儿子打理,我退休了专职做知青公益。

全国各地的知青听说我的事迹,都来找我合作,我们成立了“全国知青互助联盟”。

每年有上千个老知青得到帮助,年轻人也了解了那段历史。

老刘他们身体还硬朗,每年还来上海住几天,我们一起钓鱼、喝茶、晒太阳。

王秀兰阿姨八十岁了,还给我介绍对象,说要给我找个老伴儿。

我笑着拒绝:“我有二十三个兄弟就够了。”

人生如梦,五十年前的苦难,换来了今天的圆满。

金钱可以失去,地位可以改变,但兄弟情谊,永不褪色。

我郑伟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那三十八万元的招待,虽然开始是误会,但最终换来了永恒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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